出了男生宿舍，已经是上午10点半了。李文彬火急火燎地就要往医院去，他打算去看一看白鸦的状况，毕竟关键线索还着落在他身上。而魏必、余炎和查小慧三人，则打算回宿舍去好好补个觉，忙活了一个晚上，现在已经困得不行了。于是李文彬拉了个微信群，众人约好，有事群里联络就各自散了去。
……
傍晚5点20分。临时指挥部会议室，李文彬，魏必，余炎和查小慧一个不少坐在会议桌前。李文彬满脸兴奋之色，正在一面白板上写写画画，而魏必和余炎的脸色却是有些幽忿。他们本来睡得正香，愣是被李文彬一个一个打电话叫了过来。最边上的查小慧则是抱着胳膊闭目养神，一副“查案你们上，抓人再喊我”的态度。
李文彬在白板上将五名受害人的名字写成一横排，然后在第五名受害人赵安然的名字上画了个圈。
“各位，最新线索。我们调查发现，第五起案件的死者赵安然，在学校时，曾经处过一个女朋友，叫张芯蕊。”李文彬说着，在白板上另起一行的中间位置写了“张芯蕊”三个字，并拉出一个箭头指向赵安然，又在箭头旁写了“女友”两个字。然后着重点了点张芯蕊道：“张芯蕊和赵安然是同班同学，然而三年前的4月17日，在他们临近毕业的时候，这个张芯蕊失踪了。根据当时调查记录显示，最后一个见到她的就是她的男友赵安然和她的室友王露。”
说着李文彬又在白板上张芯蕊的旁边写上了王露的名字，并从张芯蕊的名字上拉了一个箭头指向王露，写上了“室友”两个字。
“哎？4月17日？这不是跟第一起案件发生的月份和日期一样嘛。”余炎突然反应过来，连环死亡案的第一名死者，教务主任潘强就是4月17日死的。
“没错。我们认为这不是巧合，于是就顺着失踪案深挖了下去，结果，就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李文彬从王露的名字上画了一个箭头指向王虎，又画了第二箭头指向赵安然，“这个叫王露的女孩，她是本案第四名死者王虎的亲姐姐，同时也是赵安然的前妻。据说毕业后不久，她和赵安然就结婚了。只是两人在一起只过了一年左右，就又离了婚。现在她嫁给了一个深圳的富商。”
“嚯！”余炎忍不住吐槽道：“自己的女朋友刚失踪还不到4个月，就跟她的闺蜜结了婚，这姓赵的小子可以啊。喂，当初的失踪案，不会是情杀吧？找个什么地儿把人一埋，完了就说人家失踪了。”
魏必点了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总之三年前的这起失踪可能很不简单。如果说连环死亡案的制造者是为了替张芯蕊报仇，那么其他几名死者肯定也在三年前的失踪案中扮演了什么重要角色。老李，当初这个案子是你们谁负责的？”
“是我的老师，也是警队的前任队长杜海。你们还记得两年前金陵城发生的贩毒大案吗？他就是在那一次案件中殉职的。那一次我们金陵警察局刑警队拼得十分惨烈，队里的警员几乎全军覆没，所以这个案子当时的情况已经无人知晓了。我去调了档案，但奇怪的是这起失踪案当时的调查记录相当少，仅有一份对赵安然和王露的问讯笔录，老杜他们只是按照简单的失踪案处理的。”
李文彬将面前一对A4纸拿起，每人发了一份，道：“这就是当时的对赵安然和王露做的那份问讯笔录，各位先看看。”
魏必接过来仔细阅读了一遍。笔录做得很简单，基本上就像是走个过场一样。二人的供词基本一致，概括来说，就是4月17日当天，赵安然约张芯蕊在学校中苑门口吃饭，王露身为张芯蕊的室友兼闺蜜，也跟着一起去了。吃完饭后，本来赵安然应该要送张芯蕊和王露回位于学校西苑的女生宿舍的。结果他的同学打电话来喊他去网吧开黑。于是他便丢下张芯蕊和王露去了网吧。而赵安然走后，王露突然想起来他的毕业论文还没完成，要去图书馆查资料，于是就和张芯蕊分开，独自去了图书馆，而张芯蕊则是一个人回宿舍。结果，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了。
放下资料，魏必质疑道：“不对啊，不应该只有这么一点资料啊。如果按照笔录上说的，张芯蕊独自一人回的宿舍，那从中苑大门到西苑女生宿舍这条路上监控录像呢？没有保存吗？”
“这件事情我也觉得奇怪，所以我后来又去查了结案报告。结果……”说道这里李文彬有些难以启齿，“结果，上面说，4月18日校园网中了病毒，整个系统全部瘫痪。修好以后，之前的所有数据全都不没有了。”
“哼！好一个毁尸灭迹。”余炎在一旁不屑地嘲讽道。
李文彬叹了口气，看来当年这个案子，有上头的领导向下施压了，才导致结案结地这么草率。杜海当时写结案报告的时候也是一肚子意见，他之所以把监控录像地事情写进去，一是存着故意讽刺的意思，二也是希望日后案件重新调查的时候，负责人能从这份报告中发现疑点，从而深挖下去。
“老杜，当年你埋的雷，今天总算是炸出响了。”李文彬看着窗外，心中默默地说了一句。
魏必耸了耸肩道：“所以，现在这个案子唯一的突破口就是王露了。”
“她就在金陵城，我之前已经派小何去请了，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接来了。”
“老李，稳！”魏必竖了一个大拇指，又道：“不过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假设现在连环死亡案的真凶是为了帮张芯蕊报仇，那么，他为什么要对王虎出手？”
余炎笑了笑，随口道：“这还不简单，抓不到正主儿，就拿她弟弟开刀呗！”
“不对。”魏必摇了摇头，“这真凶能把白鸦打成重伤，说明能力不弱，他能将赵安然从家里抓到学校来杀掉，为什么不能用同样的办法把王露也抓来？”
余炎被怼的哑口无言。李文彬开口道：“大概只能等见到王露本人才能知道答案了。”
正在此时，小何走了进来：“李队，王露已经带到了。”
李文彬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好，快把她请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打扮的时髦靓丽的年轻女性便被小何领了进来。
“王露女士，不用害怕，我们只是问几个问题。”见王露有些紧张，李文彬安慰道。
“好的，你问吧。”
“我们在调查三年前张芯蕊的失踪案，她是你的室友，你也是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之一，所以，能请你再详细描述一下当天的情况吗？”
魏必一直在观察王露，发现当王露听到“张芯蕊失踪案”几个字时，她的脸上明显有一丝慌乱。
听完李文彬的话，王露摇了摇头道：“这么久远的事情，我都已经记不得啦。”
“那我来提醒你一下。当天中午吃完饭，赵安然被朋友拉去上网，而本应该与张芯蕊一道回宿舍的你，为什么后来独自一人离开了？”李文彬身为刑警队长，自然深谙问讯之道。
“我……我……”王露一时有些焦急，目光飘忽不定，“哦想起来了，我是去找我朋友了，那个朋友张芯蕊不认识，所以她就没有跟去。”
李文彬眉毛一挑：“哦？可是你当时对警察说的是，你当时是去图书馆写毕业论文了……”
“啊？是吗？那大概是去图书馆了吧。”顿了顿，她忽然恼怒起来，“你们什么意思？怀疑我吗？我都说了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你别激动。”李文彬安抚道，“你知道这两天学校里闹连环死亡事件吗？”
“知道啊！报纸都登了。”
“那你知道，死的人里有你的弟弟王虎和你的前夫赵安然吗？”
王露一愣，显然李文彬的话有些让他意外：“王虎的事情我知道，怎么连赵安然也死了？”
“所以，我们怀疑，现在的连环死亡案与当年张芯蕊的失踪案有联系。教务主任潘强，食堂厨师钱阳，后勤部采购员吴柯这些都是死者，你能回想起他们和当年的失踪案有什么联系吗？”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死了关我什么事？对不起，我要走了。”说着王露站起身就要走。
对此李文彬也很无奈，这个王露肯定知道什么，但是没有证据，他也不好随意扣留别人。
“这位施主！”不料此时余炎却是拦在了王露身前，结了一个太极印，说道：“在下龙虎山七星观道士余炎。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浩然正气，请问道友这段时间是否曾遇到过什么前辈高人？”
“咦？你怎么知道！”王露有些惊讶，两周前她的丈夫从深圳请来了一名大师，大师在她家做了一通法事，又给她和丈夫每人一张符纸，让她们折起来随身携带，可防一切邪祟近身。
“那位高人是否给了你一张天罡符，说是携带在身上，一切妖魔鬼怪难以近身？”余炎又道。
“啊！对！是的是的！”王露知道眼前这位既然能感受到天罡符的气息，那么极有可能也是一位大师。她的丈夫迷信鬼神，连带着她也做了不少功课。
“可否把天罡符借我一观？”
“这个……”王露有些犹豫，毕竟这是她丈夫让她随身带着的，要是给了这道士，回家丈夫问起，自己没法交代。
仿佛看穿了王露的心思，余炎笑道：“无妨，既然施主有顾虑那边算了。我这里有一道地煞符，送与施主，天罡地煞本为一对，你将它也带在身上，可以与天罡符互为增幅。”
说着手腕一翻，如变魔术一样摸出了一张符纸递给王露。
“多谢大师！”王露小心的接过符纸，想着回去可以拿这个讨好丈夫，自己的丈夫这几天很少回家，不知道是不是外面有人了，看来得找个私家侦探什么的调查一下了。想到这里，王露又问道：“大师有没有能够让对方说实话的符纸？”
“这个……抱歉，在下学艺不精。”余炎满头黑线。
“没有就算了。”
……
王露走后，魏必皱着眉头看着余炎问道：“你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余炎得意地笑了笑：“走，我们也出发，悄悄跟上这个王露，路上再跟你们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