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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表白

夜生长 神叨叨的古木 8047 2021-12-01 08:23

  任哲突然觉得之前的话有些不合适。

  云裳对他,有很多与别人不同的表现。

  他们的关系,也是女同事们最八卦的话题。

  如果说周围还有谁能亲近这个女王范十足的女人。

  那必定是女同事口中的“任公公”了。

  想到这个梗,任哲也忍不住笑了。

  他这一笑,云裳却显得有些气恼。

  她原本就有些红晕的脸,变得更红了。

  “任哲”,她说,“你就像个泥鳅一样滑溜。”

  泥鳅?任哲有些懵。

  云裳瞪了任哲一眼,轻轻起身。

  “今天是我生日,任哲。”她小声说。

  一瞬间,任哲恍然觉得那神情,像极了李毓秀。

  他万万没想到,强大如云裳的女人,也会有这娇弱怜人的一面。

  “生日快乐,云裳。”任哲认真的说。

  “礼物呢?拿来。”云裳向她摊开了手掌。

  颀长的手指,干净、白嫩。

  不着任何修饰的指甲呈现出健康饱满的粉白。

  “没有准备”,任哲尴尬的抻了抻脖子。

  “那就现在去准备吧”,云裳挽住了任哲的胳膊往前走。

  “我可以给你个提示。”

  云裳拉任哲去的是商场。

  他曾在商场给李毓秀买过一件礼物。

  一件现在已经羞于提起,也有好久不见李毓秀带过的东西。

  云裳要他送给她的礼物,赫然和李毓秀从脖子上扯下的那个小物件十分相似。

  就是那么小小的一块玉疙瘩。

  任哲竟无法拒绝云裳这个心愿。

  他买给了她。

  她当场选了一条粗粗的红绳,将小玉件串了起来。

  “给我戴上。”她把挂件递给任哲,转过身闭上眼。

  留给他一个俏丽的背影。

  几个店员一脸懵逼。

  她们搞不懂,一个举手投足处处显露着华贵的女人。

  卸下身上那条名贵的项链。

  只为让一个男人给她挂上一个廉价的挂件。

  这两人到底是要闹哪样。

  人是多么奇妙啊。

  你羡慕着他的山,殊不知他却在羡慕你的水。

  商场里来来往往更是聚了一堆看热闹的人。

  云裳全然不顾这些。

  她在等。

  她一直在等。

  最终任哲还是给她戴了起来。

  云裳转过身张开双臂,给了任哲一个友好的拥抱。

  有人拍手,有人起哄,有人喊着。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云裳脸上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

  任哲则有些窘迫。

  他不可能去向别人解释。

  却也不忍丢下云裳转身离开。

  他只好牵起云裳的手,向众人礼貌的致谢。

  然后挤出人群离开。

  从商场里出来,任哲有些气恼。

  刚才的情形即使沉着如他也会觉得难堪。

  更何况云裳还一直紧紧握着他的手没有松开。

  “理一理,有点乱。”任哲借机挣开了云裳的手。

  他想制造一个幽默的语境。

  却发现并不合时宜。

  云裳停住脚步。

  好像做好了准备要看他怎么接着演这出独角戏。

  任哲放弃了。

  他知道聪明如她。

  就像一只捕猎的狮子。

  她潜伏、忍耐、不断地调整姿态。

  只为了那致命的一击。

  没有把握她不会出手。

  一旦出手必定致命。

  他决定换个话题。

  “云裳”,任哲说,“谢谢你对我的青睐。”

  “我知道今天有酒精的作用,但你并没有醉。”

  “所以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好啊,你问吧”,云裳媚眼如黛。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你是不是想说你改还不行嘛。”云裳有些幽默。

  “我是认真的。”

  “嗯……好吧,我喜欢你帅。”

  “还有呢?”这并不是任哲想要的答案。

  “没有了。”

  “再想想,一定还有。”

  “你是不是想让我说,我喜欢你对李毓秀的专一之类的。”云裳聪明的有些直白。

  “难道没有吗?”

  “有,但那又怎样。”

  “你看,你喜欢的是专一的我,如果现在我离开李毓秀,转而和你在一起,是不是就不是专一的我了。”

  “so?”

  “有些东西,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不如我们各自安好,保持现状,难道不好吗?”

  “远观那么好,你和她又何必在一起。”云裳一字一句的说。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是她没我漂亮,还是我比她优秀。”

  “感情的世界里没有优秀,只有合适。”

  “什么是合适?”

  “理解、信任以及默契。”

  “我们没有吗?”

  任哲又被问住了。

  理解、信任和默契,这不正是他们长期共事的基础吗?

  “任哲”,云裳说,“我知道,我比你大很多,这是我们之间的不合适。”

  “但你和李毓秀的就合适吗?我从来不相信感情会有先来后到。既然你们还未结婚,我就还有机会不是吗?”

  任哲没有应合。

  云裳的感情迸发的大胆而直白。

  任哲只能避其锋芒。

  “先走吧。”任哲说。

  等回到单位的时候,云裳又恢复了她的冷艳。

  就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任哲苦笑着摇头,只希望这一茬被快点翻过。

  但云裳可不这么想。

  过了几天。

  他们去金融中心和外商洽谈。

  开完会,离晚宴的时间尚早。

  云裳主动提出出去走走。

  在那条著名的江边。

  她穿着一袭黑色的长裙。

  也放开了束在一起的发髻。

  在河畔的金风里。

  自由的呼吸。

  紧张工作了几个星期。

  取得的效果远远好于预期。

  云裳大大松了一口气。

  她独自沿着河岸向前走着。

  任哲在几步之外的地方跟着。

  司机小周开着车与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走了一段,云裳停了下来,转过头等任哲。

  任哲赶紧跟了上去。

  “怎么,跟我走一起很丢脸吗?拉开那么远。”

  任哲憨憨一笑。

  云裳微微仰起头看了看任哲。

  “年轻真好。”她由衷的说了一句。

  “说得好像你有多老。”,任哲还是笑。

  “反正不年轻啦,你看你都不愿意和我走一起。”

  “那是你走得快。我都跟不上。”

  “你就贫吧你。”云裳爽朗的笑。

  “还有件事想向您汇报。”

  任哲瞅准机会说。

  “什么?”

  “就上次给咱们那项目,能不能考虑给我朋友。”

  “你朋友做啥的?”

  “他就做相关的产业。”

  “资质那些呢?”

  “都没问题。我已经核实过了。”

  “那为什么要给他呢?给个理由。”

  任哲把周大伟的事略掉了不能为外人道的简要跟云裳说了一遍。

  “你误解了我的意思了任哲。”,云裳说,“我的意思是……给我个让我答应你的理由。”

  一说到工作,云裳就变得非常凝重。

  她盯着任哲,睫毛轻轻的颤抖。

  任哲倒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从来都没有在云裳面前张过嘴。

  原本以为云裳也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所以没有一点准备。

  好在云裳并没有僵持下去。

  “给我时间考虑一下。”她说。

  晚宴结束后回到房间。

  任哲有些微醉。

  谁说老外不劝酒。

  劝酒的时候,他们比本地人还溜。

  如果不是云裳打圆场。

  最后被扶上床的就不是云裳而是他了。

  云裳前半场喝的是红酒。

  喝到后来又跟老外拼起了白酒。

  等到宴会结束的时候。

  她喝得身体发软。

  任哲和安保好不容易把她弄到了床上,堰高了枕头,这才出来。

  李毓秀已经发了好几个信息要求视频。

  他这时才赶紧打开电脑登了QQ。

  视频那边李毓秀穿着一身睡裙坐的端端正正。

  没睡一直在等着他。

  视频甫一接通她就劈头盖脸一通逼问。

  为什么这么晚不接视频。

  为什么喝成这样。

  诸多问题。

  任哲陪着笑脸给她一一解答。

  这时她的脸上方才多云转睛。

  好不容易安哄好了李毓秀。

  就在要挂视频的时候。

  敲门声响起。

  任哲以为是服务生或者安保部的人。

  直接打开了门。

  门外却站着一个女人。

  穿着整齐,却光着脚的女人。

  云裳醉眼迷离的看了一眼开门的任哲。

  “来我房间。”

  她甩下一句话就走了。

  任哲一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多点了。

  有些犹豫。

  云裳像是有预感。

  在快要进房门的时候又回头补了一句。

  “是关于那项目的事,快点。”

  此时的她哪里还有醉意。

  任哲只好先回到房里关视频。

  视频那头李毓秀听得清楚。

  她刚刚平静的脸又变得阴沉。

  “这么晚了他叫你去干嘛?”

  “不知道,应该是有事情说吧。”

  “应该?还是习惯?任哲,我一个人这样在家整夜整夜的等你,你就在那边逍遥快活是不是?”

  李毓秀的脸色十分难看。

  任哲还想解释,但李毓秀说着已挂掉了视频。

  任哲再发的时候她已经把他加进了黑名单。

  他打电话过去,手机也关了机。

  任哲只好整理了一下心情,先去了云裳的房间。

  云裳的房门虚掩着。

  任哲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应声。

  他立了半分钟又敲了一次。

  还是没有回音。

  正当他打算就此溜之大吉的时候。

  房门打开了。

  云裳围着条浴巾湿哒哒的出现在门口。

  任哲大窘。

  他还在酝酿着该说点什么。

  云裳把身子一侧。

  “进来吧。”她说。

  客厅里笔记本亮着。

  打开的是个涉及工作的文档。

  任哲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老大,这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能等明天?”

  任哲大声说。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脑补了一个画面。

  隔壁负责安保的人,此刻肯定爬在墙边竖着耳朵听。

  云裳显然不会去想这些。

  “这是关于那个项目的报告。你自己来写。”

  她说完便又进了浴室。

  浴室里响起了哗啦啦的水流声。

  任哲坐在电脑前面。

  思路却无法集中。

  一方面是因为那间雕花玻璃隔开的浴室里。

  那个朦朦胧胧的身影。

  还有那哗哗的水流的声音。

  此刻竟也有一种说不清的魅惑。

  另一方面是因为失去联系的李毓秀。

  她也让他觉得不安,不知她此刻又在干什么。

  任哲从冰箱里提出一瓶水。

  囫囵的灌下了多半瓶。

  这才开始变得冷静。

  他换了个方向,背对着浴室。

  开始看那个已经成形的报告。

  报告正是关于那个项目。

  但上面已然有一个现成的乙方。

  这个乙方任哲其实很熟悉。

  正是贾伯年旗下的一家公司。

  其他的内容都不需要改。

  能改的只有公司的名字。

  想到贾伯年这个人。

  任哲有些犹豫。

  云裳不怕他并不代表他任哲能从贾伯年手里抢生意。

  虽然这个项目的规模还不足以触怒贾伯年。

  但绝对会让他很不开心。

  那么后果呢?

  听说贾伯年这个人气量很小。

  但总不至于睚眦必报。

  况且他还有很多大单。

  也未必会放在心上罢。

  任哲的脑袋里来来回回转了好几个弯。

  他必须评估好这个项目的风险和回报。

  不知何时,浴室里的水声停了。

  任哲还在盯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却发现窗帘已伴着细微的电流声慢慢合了起来。

  接着有一把手,轻轻捏在了他的后脖颈上。

  指尖有些冰凉。

  手指在他的脖颈上稍一停留。

  就顺着他的脖子慢慢下滑。

  “嘿嘿。”任哲觉得有些痒,把身子往前探了一下,趁机躲开了那只手。

  但另一只胳膊已搭上了他的肩膀。

  云裳从后面抱住了任哲。

  她把头轻轻放在了他的肩上。

  用脸慢慢摩挲着他的脸。

  “改好了吗?”,她小声问。

  “还没。”,任哲没有动,“这个项目您已经许给贾伯年了吗?”

  “嗯”

  “那再给我会不会打了他的脸。”

  “哼,”云裳不屑的哼了一声,“他算什么东西。如果不是……你就放心去做吧。”

  “那我替我朋友谢谢你,云裳。”

  “就这么完了?”

  “不然呢?”

  “一点诚意都没有。”

  “要不……”,任哲从云裳的臂弯里抽出了身,转向云裳正襟危坐。

  “等款下来我让他给你一半。”,他认真的说。

  “哈哈哈,”云裳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才不要,你要你就留着花吧。”

  “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云裳说着欺身抬起一条腿迈上了沙发。

  本就岌岌可危的浴袍顺势滑下。

  她的身体一览无余的暴露在他的面前。

  她的眼神变得更加迷离。

  “抱我。”云裳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说。

  任哲有些犹豫。

  他的身体在云裳暴露给他的那一刻就起了变化。

  但心里还是有重重顾虑。

  从云裳表露出自己内心的那一刻起。

  其实任哲就预感她还会做什么。

  却并没有想到是在这种时候。

  男欢女爱,对他,对云裳都已不是陌生的话题。

  云裳单身,他也尚未结婚。

  从道德上说即便发生了什么也或许可以。

  这不是一个有关爱情的问题。

  但是涉及忠诚。

  他现在脑子里想的是。

  如果李毓秀干了这样的事让他知道。

  他是否能原谅她。

  云裳却并没有给他转念的时间。

  她并不似袁媛或是李毓秀。

  先引导他去做什么。

  而是直奔主题。

  她挺直发烫的身躯。

  两只膝盖在沙发上亦步亦趋。

  任哲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

  “不许动。”

  云裳不让任哲动,自己却还在动。

  任哲想看她。

  却不知眼睛该往哪儿放。

  “云裳。”他盯着墙壁说。

  “你在我心里近乎完美。”

  “哦”,云裳停下了动作,疑惑的看着任哲。

  “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这么觉得,你是女神,真正的女神,可望而不可及。”

  云裳的脸上有了笑意。

  “我幻想过和你在一起,和你发生点什么。”

  云裳咬了咬嘴唇说:“那你为什么还呆在那里。”

  “因为幸福来得太突然,我还没有准备。”

  “这种事情,感情到了自然会发生,还需要什么准备?”

  云裳说着忽然声音小了,有些娇羞的扭过头去。

  也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内心的波动。

  云裳说着从脸到脖子竟然红了一圈。

  “云裳,”任哲伸出手摸着她的头发。

  她的发质柔顺光滑,散发着丝丝香气。

  云裳的身体柔软了下来。

  她俯下身抱住了任哲,把头枕在了他的胸前。

  任哲的手轻轻在她赤裸的背后轻抚。

  云裳“咯咯”的笑。

  “痒。”她嗲嗲的说。

  “给我点时间。我不想对不起任何人。”

  “你是指你的小女朋友?”

  “恩。”

  “好吧,我尊重你的意愿。”

  云裳抬起头在任哲的下颌上浅浅一吻。

  他感觉到了她的心跳。

  扑腾、扑腾、扑腾。

  从云裳的房间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

  任哲的内裤上已经湿了一片。

  他顾不上洗澡,赶紧给李毓秀打了个电话。

  那头还是机关。

  任哲有些担心,也有些沮丧。

  他狠狠闪了自己一个耳光。

  对着云裳撒谎时她那幸福的小表情还历历在目。

  他今天的一句谎言,不知在以后又要用多少个谎来圆。

  他拧开喷头,在浴室洗了很久。

  不知是不是做贼心虚的缘故。

  他总觉得身上濡染上了云裳的香味。

  就如同脑海里她那美丽的胴体。

  怎么洗都挥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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