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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窗(上)

北京的部队大院 长弓射天狼 1276 2021-12-01 12:35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是一个野地里跑出来的顽皮孩子。小学毕业以后,我凭着一股机灵劲考入初中,但是并不知道珍惜宝贵的学习机会,在学校里今天和同学吵架,明日与老师顶嘴,让学校的老师伤透了脑筋。

  我的同桌马长志是班里的学习委员,老师安排我们两个人坐在一张课桌上,可能是觉得我学习时不太用心,又不守纪律,让他对我进行重点帮助。

  马长志比我的年龄大了不到两岁,他不但在学习上给了我很多帮助,生活上对我也很关心,因为是住校学习,我们每个星期只能回一次家,他家里当时的生活条件稍好一些,每个星期天的下午,同学们从家里返回学校的时候,他总是忘不了给我带一点吃的,有时候是一把生花生,有时候是一块烤白薯,填饱肚子,当时是我们生活上最大的奢求。

  那时候,农村能够读初中的孩子不多,能到高中念书的更是凤毛麟角,我们班四十多个学生,毕业时,只有十来个考入全县唯一的一所设在县城的高中,马长志是其中之一。

  在去往县城高中报到之前,马长志步行了几里地,特地到我的家里,劝说我在农村不要忘了看书学习,他说我的语文基础还不错,可以多看些文学作品,练习写点东西。他还送给我一本,并用苍劲的字体在扉页上抄写了一书作者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一段话:人的一生应该这样度过,当他回忆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右下角一行小字写的是“马长志与学友共勉”。

  由于劳动之余闲得无聊,也由于马长志的苦口劝说,我在家中的茅草屋里,晚上经常在如豆的灯光下,读了我在农村所能找到的文学书籍,并练习写些顺口溜、表扬稿之类的东西,有两篇居然还被县广播站采用了。

  两年之后,也就是“文革”后期,在马长志和他的同学们都参加了造反派,醉心于派性斗争的时候,我参军了。离家时,除了父母给的二十元零花钱,我只带了马长志送给我的那本。

  到部队以后,我的那点文字功夫还真是派上了用场,连队办墙报,出板报,我都是主力,还经常与文书一起为连首长写发言材料。由于当时的文化生活非常贫乏,战士们除了每星期看一场连台词都能背下来的电影之外,就是读报纸和学习领袖著作了,成了我最爱看的书,书中的近三千条成语我几乎全能背出来,我写的学习心得和大批判文章词汇最丰富、语言最生动,多次受到连队首长的表扬。当兵刚刚满三年的时候,我就被提升为干部,不久就成为部队机关的宣传干事。在此后几十年的军旅生涯中,我一直把那本小词典带在身边,经常对着扉页上马长志写的那几行字,追忆往事,反思自己,脑海中也时不时地会映现出马长志的影象。

  前年三月的一天,我去部队随首长到基层部队检查工作回家以后,发现书房里多了一摞工具书,字典、词典和警言名句集锦,一应俱全。爱人告诉我,大学毕业刚分配到家乡县城工作的外甥前天出差路过北京,他知道我平时爱看书、爱写东西,特地买来送给我的。尽管有些书我已经有了,但想到外甥这样懂事,心里依然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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