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淡！”八一式班用轻机枪有节奏的短点射声，再次响了起来。别外一个老兵好心地将燕破岳的军帽扣到他脸上：“小心一点，别让水溅到眼睛里，否则会好几天红肿得像个桃子。”两个老兵搓着手站在一边，脸上泛着浓浓的兴奋。他们左边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提了一只白铁皮水桶，看他用力的模样，桶子里应该盛满了清水；另外一个手里则拎了一个粉刷房子时常见的那种长柄刷子。看到赵志刚向他们略一点头，两个老兵立刻快步走过来，他们把水桶往地上一摆，拿长刷子的老兵从口袋里翻出一瓶画水粉宣传画时经常用到的红色颜料，扭开瓶盖把整瓶颜料都倒进了水里，然后抓起刷子一阵猛搅。别外一个老兵好心地将燕破岳的军帽扣到他脸上：“小心一点，别让水溅到眼睛里，否则会好几天红肿得像个桃子。”萧云杰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伸手从地上拾起一块鸡蛋大小的土坷垃，从背后痛下杀手，对着燕破岳的后脑勺狠抛过去。以赵志刚为首，包括萧云杰在内的四名共和国守卫者，他们的右手狠狠地在空中划出一道有力的轨迹，最终一起落到他们的额角，对着燕破岳这位倒在血泊当中，注定必死无疑的烈士，敬上了一名职业军人最真挚的军礼。别外一个老兵好心地将燕破岳的军帽扣到他脸上：“小心一点，别让水溅到眼睛里，否则会好几天红肿得像个桃子。”“扯淡！”老兵乐呵呵地拎着水桶走到燕破岳面前：“放心，这东西很好洗，衣服先放在水里泡上半个小时，再用肥皂搓巴搓巴，保证一点颜色也留不下。”老兵手一翻，整桶“鲜血”劈头盖脸地倒了下来，将燕破岳淋得全身通透通透，彻底变成了一个血人，猛地看上去当真是惨不忍睹，百分之百地死定了。可是燕破岳和萧云杰只用了一分钟，就已经联手突破封锁，萧云杰的头脑和判断力固然让人惊艳，但是赵志刚更关注的还是燕破岳。赵志刚面对烈士，那份积蓄在内心的热情一旦喷发，当真是一发不可收拾：“我知道，你的父亲已经离异，现在又中年丧子，注定将来会一个人孤苦终老，但是没有关系，共和国的丰碑上，有他儿子血染的风采，也会有他眼泪留下的印痕。将来你的父亲老了，他无妻无子无女，但至少还能住进老干部疗养所，终归是饿不着冻不坏。无聊了，想念亲人时，偷偷拿出燕破岳你用命换到的军功章，用他那干枯而微微颤抖的手，在上面轻轻抚摸几下，也许在他的眼前，就会出现儿子的音容，这样就算是再孤独，再悲伤，他的心里也会得到一丝安慰了……”当两个人终于从土壕另一端走出来时，他们已经被折腾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了。迫击炮炮弹飞出炮膛，在空中拉出一道刺耳的尖锐哨音。在土壕旁，你一把土，我一块土坷垃，展开有限度对抗的燕破岳和萧云杰，动作都猛地一顿，旋即两个人一起发出了惨叫：“噢，我的妈妈咪啊！”燕破岳立刻仰躺在地上，双手摊开，摆出了一个“大”字形。迫击炮炮弹飞出炮膛，在空中拉出一道刺耳的尖锐哨音。在土壕旁，你一把土，我一块土坷垃，展开有限度对抗的燕破岳和萧云杰，动作都猛地一顿，旋即两个人一起发出了惨叫：“噢，我的妈妈咪啊！”两个人的距离实在太近，又趴在一条土壕里，避无可避闪无可闪，沙子真迷进了萧云杰的眼睛里，好不容易擦干净的眼泪，就那么不争气地又被呛了出来，萧云杰咬着嘴唇瞪大眼睛，又拾起更大的一块土坷垃。“嘿！”“立刻躺下，这是命令！”燕破岳不由得哑然，追悼会这玩意儿，也能提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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