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温度和自我
年少时的感情有多纯真?傻到可以为了对方奋不顾身、不计后果。天真的相信,此刻紧握的手就是一生。以为誓言是不变的永远。
慕思思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一步步深陷泥潭,对于胡越,她已经失了底线,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还会做到什么地步。
她开始害怕,怕自己会付出太多,怕自己会输了这场较力,甚至失了自我。
可只要胡越一个电话,她就会将这些统统抛之脑后。
比如此时。
她踮着脚,下了楼梯,经过父母卧室的门口。她必须屏息着,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每走上一步,都要花上她好几分钟。因为紧张而憋着气,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
她提着鞋打开了家门,然后用钥匙轻轻关上了门,肩上还背着书包。因为这样,才能万无一失,她只需在早上给妈妈打个电话,说自己已经去上学了就好。
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从家里偷溜出来。她拍着自己的胸脯,平抚自己的情绪,然后又急匆匆地投身寒冷黑暗中......
当慕思思赶到天星宾馆时,已经是凌晨五点。她整理了一下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轻轻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胡耀,满脸倦容,打着呵欠要她赶紧进来。
“哎呀,你是不知道,我快累死了。好不容易才把他弄睡着。他打科打多了,一个劲儿的吐,吐完就开始发疯,一会笑,一会儿哭,吵着闹着要见你。我真是没辙了……”
“你为什么不拦着他?干嘛要让他去碰。”
其实慕思思也不知道打科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知道那是吸D。在此之前,她根本不知道胡越碰这个。她心里有些混乱,根本不知所措。
胡耀点了根烟,继续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个人,谁拦得住。”
“以后别让他碰了。”慕思思沉着脸说。
“我可没辙。他是你男朋友,你管着他呗。”
这时,躺在床上的胡越睁开了眼。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瞳孔散着,无法聚焦,头晕沉沉的,嘴巴里一个劲泛着苦味。那是一种比醉酒难受几百倍的滋味,浑身忽冷忽热,头痛欲裂,不停的翻着胃,他已经吐过好几遍。
“水......我要喝水。.......我要糖。”他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说。
“来了,来了...你乖,躺着别动。”慕思思看见胡越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她慌慌张张地拿了矿泉水,送到他嘴边。
胡越一把打翻了矿泉水,嚷嚷着:“我不要。”
慕思思连忙把手伸了过去,抚上了胡越的脸,像哄小孩一样,小心翼翼地安抚着他。
她的每一次抚摸都在撩拨他已经错乱的敏感神经,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齐安。他再也无法抗拒,一把将她搂住,覆上了那两片柔软湿润的唇。慕思思轻柔的回应着,胡越的脑袋越发的乱。他已然分不清幻境和现实,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年前,齐安还属于他时。
“够了,你们。需不需要我出去啊?我可不想当高瓦电灯泡。”胡耀说罢转身出了房间。
胡越从身后搂住了她细软的腰,将手慢慢伸入她的上衣。
她想要拒绝,几乎是本能的,拉住了他的手。但当他轻轻在她耳边说“别动”时,她像是中了魔咒。
过了许久,胡越才松开她,她瘫软着,在床上发着呆。
她是不是已经完全没有自我了?她一遍遍这样思考着,却又为着刚才的甜蜜偷偷地笑。
她的身上,还残留有胡越的余温,那是她一辈子也忘不了的温度。
天完全亮了,已经是早上七点。